——上期回顾:
“先生,你真是个好人呢……”小薇突然含笑看了他一眼,轻轻地说。
她如桃心般的面庞,在冷雨中如浸了水的羊脂玉般温润洁白,唇色鲜艳如蔷薇初绽,一双黑眸好似寒星,眼角眉梢尽是风情。
她不再是个清丽朴素的小丫头,浑身散发着妖异致命的美。
王子进被她看得心头一惊,忙别过了头默默赶路。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只见滂沱雨雾中出现了一个深沉浓重的影子,却是夏芸云居住的木屋到了。
跟之前不同,木屋大门微敞,留下了一条半尺宽的缝隙,似乎主人在殷切期盼着雨中来客。
“先生,我不能陪您了。”小薇怯生生地捂着自己的脸庞,眼中泪光闪烁,“我怕姑娘看到我又会发脾气……”
第四期
◆十一◆
他进出夏家这几日,根本没看到动物的影子,这镶了绣边的绒球又是为谁准备的?又是谁将它变成了苏浅墨的脸,浮在半空中夜夜吓人?
他还未想通其中关节,只觉脑后生风,吓得他纵身就扑到了地上。可是因为用力过猛,磕得他眼冒金星,下巴生痛,但总算躲过了一劫。
“杀了你,一切就结束了!”床上的人四肢着地,弓起脊背,嘶哑地嚎叫。
她的声音令王子进脊背发凉,因为那分明不是夏芸云的声音,而是个陌生人。
“如果发现不和谐的物事,记得将这狐毛点燃!”
绯绡的话在耳边回荡,他爬起来就向放在门口的灯笼跑去,女人纵身跃到床下,一爪就抓向他的脖颈。
王子进将握在手中的狐毛用力掷向灯火,狐毛在黑暗中飘飞,只有寥寥几根落在了火焰中。
完了!他心下一沉,仿佛能看到自己的脖子被妖怪生生抓断的惨相,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可他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来预期中的痛苦,忙睁开双眼。只见绯绡白衣胜雪,姿态翩然地站在他的身边,而他只用一支碧绿玉笛,就挡住了怪物如刀锋般的双爪。
灯笼的光辉照亮了女人的脸,但见她一袭蓝色衣裙,脸上长满了金色毛发。一双美目变成了翡翠般的深绿色,在夜色中散发着幽森可怖的光。
“小薇?”
看她玲珑秀美的五官,分明是活泼可爱的小婢女。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多管闲事?”小薇愤怒地咒骂。
她收回双爪,红唇大张,露出了白森森的獠牙,纵身就向绯绡扑去。
绯绡唇边含笑,连躲都不躲,衣袖一展就将她卷入了袖底。说来奇怪,少女窈窕的身影竟然在他的衣袖中消失了。
“来看看她是谁……”绯绡走到王子进身前,将衣袖一抖,只见里面竟然掉落出一只浑身金色长毛,长着一双翡翠般碧眼的猫。
猫一落地就龇着牙发出嗬嗬轻叫,想要攻击王子进。
绯绡却轻轻地拎起它的脖颈,将它抱在怀中。猫被吓得瑟瑟发抖,方才的威风一扫而光,颓然地蜷缩在他的臂弯中。
“这猫好凶啊,妖怪就是它吗?”
“这是金华猫,猫妖中最凶恶的一种。”绯绡一边摸着金猫的长毛,一边为王子进解惑,“它们可以变身为美貌的少年少女,但是如果吃了它给的食物,主人就会中咒变成猫妖。在夏家作祟的就是它。”
“哦,‘金奴儿’原来是它!”王子进恍然大悟,“怪不得当初听夏芸云说到这个名字,我觉得奇怪无比,没想到这根本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猫的。”
“金华猫只要身在主人家,法力就无比强大,我不敢打草惊蛇,才派你潜入夏家。”绯绡抓起猫的爪子,笑眯眯地逗弄它,“狐毛会为我搭起通往夏家的桥梁,我出其不意才能一击即中。”
猫沮丧地别过了脸,哀怨地呻吟了几声。
“所以你随时都能出现的,是吗?”王子进越听越生气,想到这几天担惊受怕的遭遇,恨得咬牙切齿。
“怎么会呢?子进,如果没有你,我真的无法准确地找出这家中谁是妖怪。”绯绡眯起凤眼,柔声对他道。
暖*的灯光下,他黑发如墨,白衣宛如烟云,散发着高贵优雅的美。
王子进被他夸赞,一腔怒气立刻烟消云散。他伸指弹了金华猫额头两下,算是报了今晚的追杀之仇。
两人一猫走出了木屋,只见浩瀚苍穹中繁星如海,正是个华美如诗篇的夜晚。
“可是我不懂,它为什么要害自己的主人?”王子进站在瓦砾中,不解地看着绯绡怀中的猫。
“还是让它自己跟你说吧!”绯绡将猫放到地上。
金色的猫在地上打了个滚,变成了个妙龄少女。她不再做丫鬟打扮,周身遍布金毛,眼睛宛如碧水,已经兽性毕露。
“都是你们,把一切都搞砸了!”她挥舞着利爪,但忌惮绯绡的力量,又不敢造次,“姑娘就要成亲了,她怎么能嫁给那种畜生不如的人?”
“你是说苏公子?他不是人中龙凤?”王子进不断挠头。
“呸,人中蛆虫还差不多!多少人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他就是靠骗女人发家的。也只有你们这些人类有眼无珠,会被这种金玉其外的人欺骗。”
王子进迷惑地看向绯绡,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子进,你可还记得我之前夜奔千里,去调查真相?”绯绡娓娓道来,“苏州陈家绣坊在五年前倒闭,据说就是为独女招了个上门女婿导致的,那人仪表堂堂,却专做阴损之事,每天打骂妻子,在账目上做手脚,将所有的钱都转移到了自己的名下。最终陈家被他败掉,陈家女儿也带着孩子跳河自尽了。”
“竟然如此阴狠……”王子进听得脊背生寒。
“而且他发了笔财之后,换了个身份,又去了扬州行骗,手法一模一样,专门拣只有独女的商户行骗。”绯绡冷冷地道,“当我查清一切后,便知夏芸云身处险境。”
“怪不得你总是提到月亮,因为月亮的脸总是在变……”王子进望着天心一轮皎月,终于明白了绯绡话中的深意。
明月宛如玉盘,皎洁美丽,高挂在天心。它静谧美丽,又善于变化,谁也不知道月宫之上,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王子进此时才终于明白为何金华猫会将夏芸云变成怪物,又为何将自己的玩具变成了苏浅墨的脸,到处吓人。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止这门亲事,而想必将夏家的事告诉说书先生的也是她。
“可是你既然有法力,怎么净搞花招,不直接去教训那姓苏的恶人呢?”只有这一点,他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我们都是被人类‘聘’过来的,如果他没出礼物请我,我怎么能登堂入室啊?”金华猫懊恼地发出嗬嗬低吼。
“原来如此!”
他只知民间有风俗,在养猫之时要送些鱼干给猫的旧主做聘礼,才能将小猫抱回家。
本以为是养猫人之间的情趣,没想到还暗藏玄机。
“如此说来,我若能助你一臂之力呢……”绯绡听到此处,含笑看向了金华猫。
猫妖舔了舔嘴唇,口中獠牙闪露,碧绿的双眼中散发出希冀的光。
王子进看着达成共识的两人,不由得望月长叹。看来不光是人心险恶,面孔如月亮般多变,妖怪也一样诡计多端呢!
◆十二◆
当晚绯绡带他去厨房中煮了锅开水,在沸腾的水花中,金*色的猫咬断了自己的一截尾巴,将血水尽数洒在滚水中。
原来被金华猫变成妖怪的人,只能吃掉它的血肉才能复原,绯绡的丹药也只能暂时抑制住夏芸云体内的妖性而已。
猫蹲在灶台前一声不吭,痛得浑身发抖,也毫不退缩,直至鲜血和毛发熬成了一碗浓腥的汤。
绯绡抚摸着它颤抖的身体,低声问:“你是爱她的吧?所以才能忍受这样的痛?”
猫凄厉地高叫,蜷成了一团。
王子进见它可怜,撕下一片衣袖,将它的断尾处仔细包好。
“妖怪们都很可怜,为了那点微薄的爱,它们付出的往往比人类要多很多。”绯绡叹息一声,单手抱起了猫。
“绯绡,你……”王子进见他触景生情,好奇地问,“……你是不是也爱过谁呀?”
绯绡眼风如刀,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将热腾腾的汤盛入碗中递给他,“子进,该你这个神医出场了,让夏芸云恢复原状吧。”
王子进捧着汤碗,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绯绡白衣翩翩,抱着猫走出了厨房,身影如夜雾般消失在月光中,只有袅袅余音在风中回荡:“你天天吃喝玩乐,不事生产,也该帮我赚点银子了!”
他吓得紧紧抱住了碗,迈着小步向夏家的主屋跑去。
时隔月余,夏家荒废已久的后院,终于有工人踏足开始了修葺和整理。
而那幢古怪的木屋,很快就成了工人们休息的地方,夏日里的怪谈传说,也随着乍起的秋风,被人们忘到了脑后。
夏家芸娘又变成了昔日那个活泼美丽的少女,只是闲暇之时,她总抱着一只彩球沉思,似在怀念远去的故人。
但她有所不知的是,高高的围墙之外,新的传说正在夜幕下上演。
夜晚的东京城火树银花,如天宫般缤纷炫目,一个身材颀长、双眼微微上挑的俊美男子信步走进了花街。
沿街叫卖新酒的花娘娇俏美丽,她们在这繁华城市中,宛如海浪中翻飞的泡沫,这一刻还缤纷耀眼,下一刻可能就已化为飞烟。
“这位公子,要买酒吗?”一个身穿蓝色衣裙,梳着丫髻的小花娘袅袅婷婷地走到他身前。
她头上簪着*色的鲜花,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乌黑明亮,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抽芽的嫩柳般鲜嫩可人。
“怎么卖呢?”他被她俏丽的脸庞勾起了兴趣。
“看在公子人才出众的分儿上,我这酒就不要钱了,只需您身上一个物事交换。”小花娘朝他抛了个媚眼,风情无限。
他很少碰到这样的好事了,这坛酒怎么也值二两银子,而这卖酒的姑娘,也刚好是他喜欢的那种。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带着体温的锦帕,递给了娇美的少女,少女微笑着接过手帕,将酒坛放到了地上,大方地挽起他的手臂,走入缤纷灯火中。
而在灯火阑珊处,一个身穿白衣的美少年,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他姿容出众,双眼如丹凤,散发着亦男亦女之美,但那眼神却冰冷如刃,看着远去的男人,像是在看一个已死之人一般。
月脸善变,十几天后,圆满无缺的明月,就变成了一弯玉钩。
王子进和绯绡坐在茶舍中,一边赏月喝酒,一边听口沫横飞的说书人讲述着东京城中的怪谈传奇。
“各位看官客人,今晚我要讲的故事,是关于一位姓苏的郎君的。”他打了两下响板,成功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绘声绘色地说,“这苏郎生得一表人才,难得的是品行端正,还觅得一门好亲事。可哪知就在前几日,他居然在自家被咬断了脖子,气绝而死……”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翘首以盼地等他再说下去。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尸首旁还被放了几个账本,皆是他之前作恶骗人家财的记录,原来这看似相貌堂堂的君子,竟然是个专门骗女人的骗子……”
王子进听到此处,诧异地看向绯绡,只见他正专注地吃烤鸡腿,根本就把这桩惨剧当耳边风。
“是你做的吗?”他凑过去,低声问。
“我对此事一无所知。”绯绡笑嘻嘻地看着他,“子进,倒是如此闷热的夜晚,你忘了曾经的许诺了吗?”
王子进只能万般不愿地拿起蒲扇,为他扇起了风。
喵——夜风清凉,一声猫叫轻轻回荡。他忙抬起头,只见茶舍之外的空地上,正匍匐着一只浑身金毛的猫。
“金奴儿?”王子进忙呼唤它。
猫碧绿的双眼宛如翠宝,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轻灵地蹿到了树上。繁茂的枝叶隐藏了它金色的身影,只有断了一截的尾巴悬在半空,缓缓轻摆。
“不知此后,又会有谁的脸,如月影般神秘莫测。”绯绡仰头望月,似看透了这大千世界,“人心不足,这种事古往今来从不罕见。”
“别担心。”王子进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用力扇起了扇子,将阵阵凉风送到绯绡身前,“反正那些贪心的人,终将被他们的欲望杀死!”
绯绡一愣,似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轻笑着将一杯酒递到了王子进面前,王子进放下扇子,伸手接过,两人就在月色下对饮起来。
正是,花在杯中,月在杯中,月光如水水如天。
第二夜
天宫游
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袅袅歌声在夜空下回荡,容貌俊美的少年少女们身穿华服,在灯火下载歌载舞。金碧辉煌的房间中萦绕着沁人心脾的香气,长桌上摆满了美酒和四时鲜果。
一个身穿布衣、头发枯*的瘦弱少女推开了门,看到的就是这宛如仙境般奢丽诱人的一幕。
屋子里似没人注意到她,她小心翼翼地在这些仙子般的美人中穿梭,停在了窗前。镶着金边的木窗敞开了一条缝隙,可见细雨纷飞,松涛如海。
她推开木窗,只见整座山都被灯火点缀,无数盏花灯悬在树梢,将夜晚的山林映得如白昼般明亮。
石阶像是一条银色的光带,从山下迤逦蜿蜒而来,遥遥看去,正有一个身穿青色衣裳的少年,踏着美丽的光练,拾阶而上。
虽然看不清容貌,也可见他衣袂飘飘,身形俊朗,举手投足都带着几分风流之气。
“怎么会有如此美人……”她低声感慨,将窈窕的身体探出了窗外。
青衣少年快步走到了山顶的宫殿前,身影一闪,已经踏入了辉煌的灯火中。而就在这时,两扇厚重的大门缓缓关上,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推着它们一般。
随着咣的一声闷响,门严丝合缝地阖上,万丈金光消失于黑夜,满山灯火也次第熄灭。
整座山黑如墨锭,与夜色融为一体,只剩下一弯月影,像是只半睁半合的眼,嵌在深蓝色的天幕之上,凝视着这亘古不变的长夜。
◆一◆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月落乌啼,汴河上传来琅琅读书声。
一个身穿月蓝色衣袍、头戴同色纱帽的少年正坐在一艘扁舟上,一边赏月,一边摇头晃脑地背诗。
他不过二十出头,清秀中透着几分憨厚,却正是花痴书生王子进。
河水如练,河心穿梭着来往的扁舟和画舫,几名轻佻美丽的歌姬看到了他,都娇笑着朝他丢出水果和锦帕。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他见引得美人注意,更加大声地朗诵起来。
可就在这时,却听美人们发出连连赞叹之声,蜂拥着向船头跑了过去。他心下一沉,知道不妙,忙向小舟后看去。
果然,只见绯绡一袭白色吴绫长袍,衣袂翩翩,长身玉立地站在船尾,宛如仙人下凡一般俊美飘逸。
他拿起玉笛,凑在红唇边,轻轻吹奏起一首《春江花月夜》。
“真是太美了!”“奴家从来都没见过这样俊俏的郎君!”“让他上我们的船吧,我给他银子都行!”
画舫缓缓从两人的小舟旁划过,歌姬们又从船头跑到船尾,只为一睹绯绡的风姿。她们互相推搡,想要多看这美少年几眼。
可江水悠悠,还是让两条船擦肩而过,华丽的画舫满载着女人们的叹息,顺水远去。
“你是故意抢我风头的!”王子进手脚并用地爬到船尾,质问绯绡。
绯绡却不理他,仍闭着眼睛吹奏玉笛。但见月光如轻纱般笼罩在他身上,将他周身镀上一层朦胧梦幻的光晕,照得他黑发如炭,肌肤宛如玉雕般晶莹剔透,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王子进看着他过人的风姿,也不由得呆住了。
“我只是见这江天明月格外美丽,想要吹首曲子而已。”绯绡吹罢一曲,放下玉笛,红唇微翘,笑眯眯地说,“子进,何必那么小气呢?”
“嘁,死狐狸,就知道你有借口!”王子进气鼓鼓地坐下,拿起酒杯喝酒,不愿跟他多费口舌。
绯绡出够了风头,捋了捋绸缎般的黑发,也坐在他对面吃起了鸡。只见他双手齐上,飞快撕下一只鸡腿,跟方才翩然出尘的模样截然不同,一看就是只贪吃的狐狸。
王子进朝他翻了个白眼,只能仰头赏月,将一腔热情,都付与了这春水与月色。
绯绡正吃到兴头上,突然浑身一僵,凤眼含威,死死地盯住了苍茫的夜空。
“你、你怎么了?”王子进看他脸色,心知不妙。
可绯绡根本不回答他,丢掉了吃到一半的鸡,身形如电,居然飞快地钻进了船舱里。几乎在他消失的同时,一个白点出现在了半空中。
王子进好奇地看向那个宛如针尖大小的白点,只见它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竟然是一只纸鹤。
他立刻被吓得脸色惨白,这种纸鹤是铁公鸡兼算盘精青绫报信专用的,它从来不会送来喜讯,只会带来霉运。
果然,纸鹤一见到他,就收拢翅膀停在了他的肩头。王子进硬着头皮将它放在手中,只见它残破不堪,翅膀还少了半截,似经历过千难万险。
“绯绡!绯绡!青绫似乎遇到麻烦啦!”他抓起纸鹤,朝船舱中嚷,“别躲了,快出来面对!”
“我什么都听不到。”江风中传来了绯绡幽幽的叹息。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最终他还是被王子进喊出来,满脸嫌弃地看着放在甲板上的纸鹤。
“真讨厌啊,要求助也不知道留个口信,还要我亲自去找。”他翻开纸鹤,只见上面空无一字,越发不耐烦。
“那怎么办啊?我们要去哪里找他?”
“希望这只鹤能认得路。”绯绡说罢,手心中腾起一簇青蓝色的狐火。火光一闪,转眼就将纸鹤点燃。
燃烧的纸鹤振翅飞到了空中,盘旋了一圈,顺水而下。绯绡手指微动,捏了个法诀,船下的江流宛如一只巨大的手,推动着小舟飞速前进,快得仿佛有十几个艄公同时挥桨。
王子进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跌倒在甲板上,但见纸鹤浑身是火,像是一颗启明星般在前方遥遥引路。
江水越来越湍急,不知要将他们带到怎样未知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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