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叶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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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1/29 3: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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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重回


  ……


  “叮!叮!叮!”


  一连串古朴,悠扬的铃声,骤然在不大的屋子中回响,荡漾开来。


  方辰仰起头,睡眼朦胧的喃喃道:“这哪儿来的摆钟报点音效,谁把我手机的最炫民……”


  话说到一半,方辰顿时打了个激灵,噌的一声就坐了起来,睡意全消。


  过了半晌,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方辰狠狠揉了一把脸,把脸搓的通红!


  他娘的,真重生了啊!


  只见眼前,斑驳破旧,红漆掉的所剩无几的桌案上摆着一座半尺多高,通身发*的座钟,三五牌的。


  刚才就是它报的时。


  扭过头,一株弯曲狰狞的桃枝从窗户口肆意放纵,大大咧咧伸进来,全然不在乎是谁的地盘。


  这是隔壁邻居家种的,方辰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倒不是因为这桃枝占了他的空间。


  而是因为这是棵冬桃树,并且还没嫁接过,结的果,又小又涩,一点都不甜!


  一颗结出来桃子不甜的桃树,那还算什么果树,老老实实当劈材不好吗?


  发*的墙壁上,肆意涂鸦的大作原本只是存在于记忆中,现在也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了方辰的眼前。


  对此方辰毫不羞愧,这是他用一顿鸡毛掸子炒肉换来的。


  看着这二十年前就应该被拆除的老屋,方辰此时打心眼里没有一点重生的喜悦。


  老屋是个平房,雨天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地面潮湿,墙角长了一层绿色的苔藓,时不时的还能冒出来点蘑菇,木耳之类的惊喜,当然了小强也是必来的访客,有时候还能看到点天牛,独角仙这样可爱的小伙伴。


  这倒不是什么平房的通病,只是方辰家独然。


  怎么跟自己后来买的二百多平大复式相比,尤其是自己还专门开辟出了一个小健身室来,没事还能练一练自己中年发福的肚子。


  “哎……”


  重重的叹一口气,方辰无奈的任由自己放空,往后砸去,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哎呦!”


  一声倒吸冷气声,方辰看着自己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臂,欲哭无泪,自己怎么把骨裂的事给忘了。


  越看,方辰越想扇自己一巴掌,真是造孽。


  其他都是旧的,唯独这手肘骨裂是新的。


  连前世都没有。


  他这会自己都纳闷,重生就重生呗,没事跑什么楼顶啊。


  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看见老妈,爷爷,一堆老师同学在下面喊,还觉得这梦挺真实的,老妈都变年轻了。


  一下子重生到高中,老妈能不年轻吗。


  结果一脚踏空,摔了下去。


  得亏是老楼,只有三层高,学校因为穷,地面连个水泥路都舍不得铺,都是土,一下雨脚上全是泥巴,这才只摔个手肘骨裂。


  要不然,他恐怕是重生后死亡最快的重生者了。


  绝对的重生者之耻,给起点数以千万的重生者丢脸。


  “方爱国,现在家里一点钱都没有了,儿子又摔成这样,我让你出去借点钱怎么了!”


  一阵泼辣,尖锐高亢,震耳欲聋,直破天际的叫嚷声骤然在隔壁屋响起。


  方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楞了一下,然后一脸无奈的把被子蒙住了脑袋。


  此时,隔壁屋的空气近乎于凝滞。


  刘秀英双手掐腰,怒目圆瞪,恶狠狠的看着眼前这个只顾低头噗嗤着烟,呆坐一动不动的丈夫,顿时悲从心来。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方爱国你这么个废物,整天什么都不会干,就会拿杆笔在那写写写的,四十来岁的人了,连个厂报总编都混不上,工资比我一个一线工人还低!你还好意思抽烟!”


  又急又恼,刘秀英一把将方爱国嘴边的烟给夺走,狠狠摔在地上,又踩了两脚,赤红的烟头迅速的熄灭了。


  方爱国看着地上扭曲的烟杆,四散的烟叶,脸上瞬间阴云密布,双颊的肌肉不由的颤抖起来,嘴巴紧紧的抿住,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唰的一声站了起来,方爱国双拳紧握,双眼通红的怒吼道:“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方爱国!”


  也不知道是许久未见丈夫的反抗了,还是被方爱国的厉色厉气给震住了,刘秀英竟楞了一下。


  “厂报总编是由厂办公室副主任兼职,我怎么可能能当得上!”


  “还有!我挣钱是比你少,可是你怎么不说说,你整天打牌输了多少钱!”


  心里的怨气积攒了好久,方爱国的呵斥声如同机关枪一般喷射了出来了。


  愣过神来,刘秀英勃然大怒,猛推了方爱国一下,声调骤然又提高两个八度,“方爱国,行啊你,长本事了,你居然敢吼我,你再吼我一个试试!”


  刘秀英不停的推搡着,方爱国也不敢还手,只能趔趄后退,场面着实狼狈不堪。


  “不叫你方爱国,那叫你什么?方子轩?乐水山人?你看看你的模样,有半点器宇轩昂的意思没有!”


  刘秀英冷笑了一声,“再说了,爱国是爸给你起的名字,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找爸去啊,看爸会不会把你的腿给打折!”


  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方爱国抬起手,怒气冲冲的指着刘秀英的鼻子,浑身上下不住的颤抖。


  “怎么?你还想打我?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刘秀英轻蔑的说道。


  “我懒的跟你个泼妇计较!”


  撂下一句话,方爱国大步流星,直接甩门而去。


  听到哐当一声,方辰的脑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长吁了一口气,一场战争终于结束了。


  父母吵架在方辰前世四十多年的生涯中着实屡见不鲜,只不过大都是老妈在吵老爸,像吵的如此激烈,到是从未有过,看来老爹真是被逼急了。


  方辰最初并不理解,爱国,爱*这些名字不就是那个时代的通用名,叫这个的海了去了,再说了,不就一个名字吗,至于这么敏感吗?


  简直固执的可笑。


  后来长大了点后,方辰才算是理解,对于一个文青气息深度中毒,向往着诗和远方的人来说,方爱国这么老土的名字简直是压在头顶的一座大山,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或许,这是他对这个世俗污浊的世界,最后的一点反抗了。


  只不过,对于一个出生于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与国同生的人来说,不叫爱国又该叫什么?方国庆?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嫁给你爸!”


  刘秀英气冲冲的推门而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觉得还不解气,狠狠的在方辰的床上拍了一下。


  方辰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鼻子。


  老妈不知道,他到是知道,对于年轻时候,老爸又高又帅,而且爱好文艺,能写的一手漂亮好词,文采也不错,甚至还能写点小诗,在洛州日报,晚报发表过不少豆腐块。


  不知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


  只是说,等结婚之后,老妈突然发现,帅啊,有文采啊,这些统统都当不了饭吃。


  反而老爸五体不勤,连酱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自命不凡,又不肯钻营,更不愿与人同流合污,总之不善于生活的性格显露了出来。


  生活的主旋律总归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至于说老妈,毛病更是一大推了,泼辣彪悍,爱打牌不说,还总是输,还有不善于操持家务。


  这点跟老爸真是绝配,如果他们两个人能有一个善于此道的,家里也不至于落成这般破落模样。


  再加上,小时候在农村长大,上学晚,学习也不好,初中毕业就进厂上班了,所以说话做事总显得有些笨拙,然后又怕人看不起,就以泼辣来掩盖,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现在这模样。


  如果不是外公在屠宰场上班,老妈能时不时的拿点猪下水祭一祭老爸的五脏庙,再加上老妈漂亮的话,方辰觉得老爸也不会跟老妈结婚。


  不是方辰吹,老妈年轻的时候,绝对是大美人,和老爸站在一起,着实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听着刘秀英喋喋不休的数落着方爱国的不是,以及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怨气和悔恨,方辰在旁边一哼一哈的敷衍着,这些陈词滥调,他耳朵早听出茧子了。


  如果继续按照现在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大概再过个两三年,老爸老妈就要和前世一样离婚了。


  这件事,他大学毕业之后从婶婶无意间话语才知晓的。


  真是好演技,不拿奥斯卡小金人真是亏了,居然硬生生瞒了他大学四年,每次他回家都装作一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模样,就是吵架少了些,他还以为俩人的感情好了呢。


  一想到这些破事,自己这辈子还要再经历一次,方辰就跟吃了屎一样。


  不对,比这还难受。


  比吃一次屎还难受的,那就是吃两次。


  哎,真是想想都觉得脑壳疼,糟心的很。


  说到底,还是钱闹的。


  想到这,方辰的眼睛猛然一亮,不就是钱吗!


  重生者最不差的就是钱!

第二章太扎心了


  “家里有钱开伙吗?”方辰突然问道。


  仿佛打了休止符,刘秀英喋喋不休的话语戛然而止,看着方辰认真问询的表情,面色骤然涨的通红。


  过了数息,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家里那点钱都给你治病还不够,医院二十块钱。”


  方辰揉揉鼻子,这已然在意料之内。


  “不对啊,钱是给你治病……”


  刘秀英不由喃喃自语道。


  明白过来,刘秀英狠狠的瞪了方辰一眼,“要不是给你小兔崽子看病,家里的钱能花完吗!你还好意思笑!”


  “下次再敢爬那么高,仔细你的皮!”刘秀英扬了扬巴掌。


  这巴掌终究没舍得打下去。


  轻叹一口气,刘秀英继续说道:“今年厂里的效益不好,只发百分之七十的工资,医院那边,如果是感冒发烧的小毛病倒还无所谓,你这是骨裂,材料费什么总要出的。”


  百分之七十工资?


  方辰的脑中灵光一闪。


  那这么说,今年就是年,自己十四岁,高一。


  方辰也想一睁眼就知道今天是几年几月几日,只是可惜他家穷的连日历都没有,对于老爹老妈来说,几块钱的日历足够买本书,又或者打一圈一毛钱的麻将,反正单位都有日历,何必在家里放一本,浪费钱。


  他十岁后家里的第一本日历,还是他上班后,去银行存钱,糊里糊涂被大堂经理忽悠成理财后,人家送给他的。


  重生后,家里连个日历都没有,他估计是历史上最穷的重生者了。


  自从改革开放之后,国营大厂好不容易又红火了一阵,工资比公务员还高,好多厂里的子弟,当兵回来,放着*府的编制不去,非要让厂里安排工作,这种情形大概延续到九三,九四年左右,之后就江河日下,一去不复返。


  而受到去年风波的影响,年是左右几年唯一工厂开工不足,工资按照百分之六七十比例发放的一年。


  此时的国营和集体企业是一个庞然大物,很多国有工厂几乎具备了一切的社会功能,除了火葬场,什么都有,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职高,医院,招待所,体育馆,图书馆等等。


  整个企业就仿佛是一个封闭的小社会,甚至就连工作岗位都是可以世袭的。


  按照企业规定,职工的医疗费用是全额报销的,而方辰他们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


  不过上有*策,下有对策,带着孩子看病挂号的时候,名字写成父母的就行,反正都是一个厂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物资也是公家的,人情是自己的,犯不着为这个得罪人。


  只不过,方辰要用的夹板,绷带和伤药有些敏感而已,如果上级检查,还会以为下面单位瞒报工伤,所以只能掏钱了。


  “行了,这不是你一个孩子家家操心的事情,我明天去工会借点互助金就行了。”


  听到互助金这三个字,方辰的神情一恍惚,这词他着实有些熟悉。


  互助金是以分厂,或者车间为单位,职工集资互助的一种形式,每个人交十块钱到工会那里,如果哪个月突然需要钱了,就去工会借,等发工资的时候再还给工会。


  在方辰的记忆中,家里似乎是总缺五十块钱,上个月借完,这个月一发工资赶紧还上,而等到月底就又揭不开锅,还要向工会借这五十块钱。


  就这么周而复始的,仿佛永远就差这五十块钱,没这五十块钱,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虽然老爸算是二线,工资低点,但毕竟是双职工啊,双职工把日子过成这样,也真是没谁了,别人家就算是单职工,只有一个人挣工资,日子过的也比他家强。


  说到底,还是老爸老妈两人持家无道。


  “能还上吗?”方辰问道。


  刘秀英面色又一红,“大不了……大不了……,我这个月不去打牌就是了。”


  “我存钱罐里还有二百块钱,家里先拿着用吧。”


  刘秀英眉毛一挑,有些意动,不过转念一想,脸瞬间耷拉了下来,“这是你爷给你的压岁钱,要等你上大学的时候用,我可不想吃你爷的排头。”


  “没事,不告诉我爷就行了,家里先周转着,到时候你再还给我就行了,到时候天不知地不知的。”


  “那行!真是妈的好儿子,妈这就上街给你买大骨头炖汤,好好补补!”


  刘秀英一口答应了下来,眉飞色舞,神采飞扬,迫不及待的就朝着小猪走去,简直就像磨刀霍霍的女屠夫。


  外公杀猪匠的基因已经在老妈体内复苏。


  方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这钱恐怕十有八九是还不回来了。


  钱这种东西,进入自己父母二人手里,就如同水融入沙漠一样,有进无出,甚至怎么没的,都说不清楚。


  他只不过不愿意,让这种没钱的气氛再次笼罩着自己的家庭,权当是破财消灾了。


  对此,他少年时,青年时曾经怒过,怨过,甚至恨过自己怎么生在这么一个家庭里,可是后来自己也有儿子之后,正所谓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再看着他们日渐苍老的身体,这才慢慢释然了。


  他们就是这样的人,性格如此,习惯如此,没办法。


  他们总有他们自己的活法,做子女的总不能非逼着他们把血把汗都流尽才肯罢休吧。


  不过,还好,自己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让这些糟心的事不再影响到自己,重生者的征途应该是星辰大海,而这不过是生活的一点小小的坎坷,甚至只是波澜而已。


  方辰算是知道,为什么重生者们都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改变现在的生活,实在是因为这糟心的生活,简直跟让人吃屎一样。


  不吃屎是人的本能!


  晚上。


  方爱国双手空空如也的回来了,看到桌子上香喷喷的大骨头汤,以及周围琳琅满目的菜肴,眼睛都直了,喉咙还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你哪来的钱?”方爱国质问道。


  “我……”


  刘秀英刚起了个头,方辰就用腿撞了下她。


  醒悟过来的刘秀英,瞪了方爱国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找工会借的互助金。”


  方辰倒不是怕这话从老爸那里传到爷爷那,只是怕把老爸给吓住,成天担惊受怕,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的,一个单纯的人,就别知道那么多秘密了。


  “哦。”


  方爱国也不疑有他,径直去厨房拿了副碗筷,坐了下来。


  方辰一脸的无奈,得,他就知道,老爸从来不管家里的钱是怎么来的,也不管能不能还的上,反正不要让他出去借钱丢面子就好。


  “真香!”


  方爱国拿起一根棒骨,将上面的肉一扫而光,然后敲骨吸髓,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刘秀英白了方爱国一眼,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拍在桌子上,豪气顿生,“这些钱,你拿去买什么于华的什么《十八岁》,还有什么陆遥的什么《平凡世界》去吧。”


  “行,这两本书我惦记好久了,老婆你真好!”


  也顾不得刘秀英连书名都说不对,方爱国慌忙将钱收到兜里,由心的发出赞叹声。


  在钱面前,这不重要。


  “知道就好,以后还敢不敢吼我了!”


  “不敢了,我错了。”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父母,方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虽然这一幕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他怎么觉得扎心的很那。


  居然拿他的钱来让老爸低头,而且看老妈这架势,恐怕她真的没有考虑过还钱的事情。


  强行给方辰喂了一波狗粮后,刘秀英仿佛突然察觉到了方辰的存在,“吃完了就早点睡觉,你明天还要去学校拿成绩,要是考不好,仔细你的皮!”


  方辰应了一声,毫不将老妈的威胁放在眼里,因为一,从小到大老妈从未真正打过他,二,他也从未考不好过。


  反倒是老爸在小时候揍过他几次,他现在想起来,严重怀疑老爸是拿他当道具,在老妈面前表现男子汉气概。

第3章钱!钱!钱!


  躺在床上。


  今夜,月光独好,皎洁的银光不但从窗户撒落,更是从屋顶瓦缝,如满天繁星般打在卧室的各个角落,将屋子照的一片洁白,锃亮,宛若白昼。


  看到如此奇特的景象,方辰决然没有什么对着月光吟诗一首的雅兴,反而感觉更糟心了。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短时间是没有将家安置到别处的能力,也就意味着自己还要再观赏几次,屋外大雨,屋内小雨的美景。


  一想想记忆中那不堪回首的恐怖场景,方辰就觉得脑壳疼。


  要尽快想办法换个家才行,至于说修补,因为多年从未修缮,方辰知道这房子除了地皮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值得修补的价值了。


  要不然八年后拆迁扒房,别人家至少露出一丝不舍的泪水,唯独他家欢天喜地的。


  如何发财,他大概已经想好了。


  倒不是他的思维有多敏锐,具有什么非凡的挣钱天赋,只是对那件事情的记忆太过于深刻而已。


  爷爷村子里,二十年前上山下乡的时候,地里的粮食不够吃,带着知青们开垦荒地,旁边的山头没什么种的,就种了一片核桃林。


  以为到时候,就算是不能拿到集市上换粮食,也能给村里的孩子们补补脑。


  可谁知道,核桃树的品种不对,里面的核桃仁,又小又苦,而且皮还厚,即卖不出去,孩子们也不愿意吃。


  后来才知道,这核桃是文玩核桃,能好吃就鬼了。


  对于文玩核桃来说,皮越厚手感越好,人们越喜欢,全是核桃仁还没有人要呢,而吃的核桃要求皮薄仁大。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知道了那片核桃是文玩核桃,把地给包了下来,一下子废物变宝,在文玩核桃最火热的时候,发了大财,之后更是财运亨通,办了工厂企业,投资了不少生意。


  在年,人家还是方辰爷爷那个镇子最有钱的人。


  他前世去村里看爷爷的时候,只恨自己当时怎么没有这眼光,这才意犹未尽的转移话题。


  农村的谈资本来就少,更别说如此传奇的事情了,方辰耳朵早都已经听出茧子,所以第一个想到的发财门道就是这个。


  不过除此之外,方辰也着实想不出,这个时节能有什么发财的机会。


  毕竟他前世也不是什么富豪,他大学学的是通信工程,毕业后分到了洛州电信局,做了快十年的小科员,拿着微薄的薪水,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


  最后在科长的半怂恿,半动心的情况下,一起跟着下了海,成立了一间小公司,靠着原本的关系从局里接点光缆线路及传送网,数据通信之类的工程,他们提供硬件安装、软件调测、施工督导、技术支持。


  后来还给三大通讯公司下属的工程公司,包括华为中兴等等一些通信企业做外包。


  甚至巨龙和大唐这两家的外包他们也做过,也就是说巨大中华这四大通信公司,方辰他们公司都为之做过外包。


  十几年打拼下来,才在四十来岁的年纪混到了千万身家。


  二百多平的房子,一辆奥迪,几百万的现金股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想到这,方辰的神情一暗。


  别人重生都打算将自己上一世的妻子再追回来,而他反正是没有这样的打算。


  都前妻了,还追回来干嘛,再离次婚吗?


  只是可怜他的儿子,这辈子恐怕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摇摇头,将这股情绪驱散,现在人说现在事,想那么多的,也没用。


  路子是有了,可是这核桃林是村里的,吃几个,哪怕摘一箩筐也没人会管,可是想要把那么一大片的核桃都给摘走,不给钱是不可能的。


  别人也就算了,爷爷是村支书,就算是为了不让爷爷晚节不保,这承包钱他也是铁定要给的。


  这恐怕就是一大笔钱了,那么大一片地,少则千把块,多了说不定二千块都打不住。


  这基本上相当于他全家半年左右的纯收入,甚至更多。


  老妈一个月的全工资二百多点,老爸一百五十块左右,如果只发百分之七十的话,全家工资加起来才二百五六十块钱。


  想到这,方辰倒吸一口凉气,好像这第一桶金有点难那。


  反正家里是指望不上,能不给自己添堵就不错,方辰的脑壳又疼起来。


  而且时间不等人,七月核桃,八月梨,现在是阳历六月底,距离农历七月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如果过了采摘时间,核桃就要阴皮不上相,那可就买不上价钱。


  方辰上一世,没少跟着老总,也就是他的老上司去给人送礼,送出去的礼,其中文玩核桃占的比例也算是不太少,多少学到了一些基础的知识,最起码不会让人给蒙了。


  一想起来,自己送出去的狮子头,最贵的价值十好几万,方辰到现在都感觉到肉疼。


  有心想要给爷爷打个电话打探点消息,可是刚坐起来,方辰就想起来,没电话。


  现在别说手机了,就是固定电话都是稀罕物,只有单位才有,家里是万万不可能有的,只能等再过五年,国产万门数字程控机,也就是巨龙的04机研发成功,每线从美元,降到二百美元,一百美元,甚至三十美元,家庭才算是开始普及电话机。


  堂堂高级通信工程师连个电话都没得打,方辰突然感觉有些丝丝的悲哀和无奈。


  带着万千杂乱思绪,以及脑壳后面阵阵隐痛,方辰沉沉的睡过去了。


  看着洛州一高的大门口,方辰心中着实感慨万千,五味杂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上一世算起,他踏出这个大门,已经二十五年了。


  “大头,你今天居然来了,哥们以为你要在家泡病号不来了,还准备下午放学去看你。”


  方辰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扭头一看,就见一个十五六岁,面容黝黑的少年站在自己的背后,咧着两颗大门牙朝着自己呵呵的傻笑着,阳光打在上面,反射回来,刺的方辰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大牙!”


  虽然在预计之中,方辰还是忍不住不由惊喜的叫道。


  刘向阳是自己高中时最好的朋友之一,高中毕业后,方辰考上了重本,而刘向阳却只上了个大专,之后联系就少了,最后甚至还断了联系,听说是在外地安家落户了。


  直至他们班高中毕业二十周年聚会,才再次相遇,那时候已经物是人非,鬓角斑白,虽有千言万语,但最终说出来的,还是你过的怎么样,我挺好的。


  刘向阳被方辰如此热烈的反应吓了一大跳,“大头,你昨天脑子没被摔坏吧?怎么感觉你跟好久没见哥们一样了。”


  “滚犊子,老子那是被你吓的。”方辰不屑的瞥了他刘向阳一眼。


  “大牙,你又欺负娃娃了,小心老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个巨大的身影将两人笼罩的严严实实。


  “大个,你这可是在冤枉我了,明明是大头在欺负我才对,刚才没把我吓一跳,还以为他差点跟哥们生离死别再相遇了。”刘向阳抱屈道。


  方辰一脸黑线的看着两人嬉笑打骂。


  嗯,没错。


  方辰在学校真正的外号,是大头娃娃。


  谁让他上学早不说,还跳了一级,是班里年龄第二小的,人家都长个了,就他没长。


  脑袋大,身子小,最后居然落这么个外号。


  大头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加个娃娃,听着就娘气。


  大头娃娃,大个,大牙,他们三个合称高一三班的三大。


  至于说三大什么不知道,反正就是三大。


  大个,李启明,甚至方辰和他的交情比和刘向阳之间还要久远一些,因为两人从小是邻居。


  十五岁个子就超过一米八了,体重也一百八,站那跟铁塔似的,后来更是长到了一米九八,差点就两米。


  只不过李启明的命运就更多舛一些,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年这时候他就辍学了,去厂里在职高办的大专班,准备进厂替他老妈的班。


  在方辰大一的时候,因为在学校把人打残了,被判了五年。


  出来之后,接班是接不成了,也没学历,更没技术,家里给他拿了钱,买辆车,去做黑车司机。


  没做几年,就二进宫了,这次更严重些,死人了,判了十五年。


  老婆也跑了,孩子跟着爷爷奶奶过,方辰过年的时候都会给孩子两万块钱压岁钱。


  每次去监狱探监,看到这铁打的汉子,抱头痛哭的模样,方辰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大牙,我错了,今天娃娃好像真不太对劲,这怎么眼角泛泪花了。”李启明惊异的说道。


  “就是,大头别哭啊,等会放学,我去我妈的摊子上给你拿条鲫鱼,好好给你补补脑子。”


  “你俩给我滚犊子!”


  方辰一人给了一脚,扭头就跑,迎着阳光,飙飞的眼泪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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