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
来源：深夜疗心（ID：shangzhou)丨作者：绿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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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越穿着婚纱，提着裙摆，奔跑在小镇的巷子里。
“啪嗒，啪嗒”。
鞋跟踩在潮湿的青石板上。
像极了心碎的声音。
“对不起，陈越，我不能和你结婚。”
林家顺的这句话，一直盘旋在她脑海里。
陈越哭花了脸。
任凭泪水迎风散落。
如果，当年她和林家顺一起上了大学。
会不会又是另一番结局？
陈越和林家顺是青梅竹马。两人是班里的尖子生，相约一起考大学。陈越更希望通过考大学，走出小镇。只是她和林家顺的命运因为一次选择，而彻底不同。年，临近高考。陈越爷爷突然病重，一家人愁云不展。妈妈拿出从牙缝里抠出的钱，要带爷爷去看病。“不要动那笔钱，我老了，少活一天多活一天无所谓，耽误了陈越，那是一辈子的事。”说完，爷爷猛烈地咳嗽起来。一直沉默的爸爸，忽然在此时剧烈抽泣起来。高大的背影一起一伏，刺痛着陈越的心。奶奶看着陈越说:“陈越，女孩子有女孩子的命。你要认命。”爷爷的病情。妈妈的叹息。爸爸的哭泣。都像一座座大山挡在陈越面前。陈越不愿再给家里增添负担，只能忍痛做了决定：退学！6月，林家顺拿着录取通知书来找陈越。他考上了师范。“林家顺同学你好，经我校批准，你已成为我校中文系96级学生”。陈越看着这行字，忽然流下泪。“家顺，你好好上大学，就当我们一起读的。”家顺去上大学后，陈越离开小镇。一路北上，来到北京。北京人潮汹涌，却没有陈越的容身之处。晃荡了3天，她和老乡豆豆也只找到一份刷碗的工作。后厨又脏又臭。脏碗叠得山一般高。豆豆还在抱怨，陈越却埋头干了起来。她只有一个信念：赚钱。为家顺。为那个贫穷的家。更为自己。她和家顺商量好，毕业后就一起结婚。白天，她们在后厨刷碗。晚上，蜷缩在暗无天日的宿舍里。凭着吃苦耐劳，那个月，陈越发了元工资。她一边努力工作，一边攒钱。只是生活这盆冷水浇灭了陈越内心的希望。她工作的餐馆面临拆迁。辛苦攒的钱也被偷得一干二净。“可能，我注定要回到小镇。”陈越万念俱灰。此时，豆豆的一个电话让陈越清醒过来。家顺妈妈病了。家顺也面临退学。陈越再也无法平静。“不行，不能让家顺退学。”当晚，她带着豆豆投奔到同乡彩云。在彩云的介绍下，陈越进入一家酒吧做服务员。酒吧歌舞升平，烟雾缭绕。客人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辈，出手却极其大方。陈越领着小费的同时，也难免被一些客人骚扰。这天，陈越和家顺打完电话后，一个油腻老男人凑过来。“小妹，陪我下去散散步呗？，怎么样？”“抱歉，我不做这个。““那给你再加。”陈越还没反应过来，老男人就握住了她的手。陈越惊了。她忙不迭地收回手，却无法摆脱老男人的骚扰。这一幕被老板刘哥看到。他不忍心这个纯洁的姑娘被占便宜，及时替她解了围。犬马声色之地，始终不宜久留。陈越终究动了离开的心思。离开前，刘哥问她:“是因为我吗？”“不，我需要钱。”“你需要钱我可以借你。”陈越摇摇头。“我想要去开店，挣得更多一点。”北京的大街繁华似锦。在街角一隅，陈越的美发店悄悄开张了。生意不火，却也能勉强维持生计。夜幕降临，陈越忙完手中的活，抬头看见了对面的婚纱店。婚纱店几明窗净。橱窗那件婚纱在夜晚，显得格外耀眼。“等我攒够了钱，我要买下这件婚纱，和家顺风风光光办个婚礼。”爱情给予了陈越希望。生意也越做越好。一日午后，社管大妈在店门口对着陈越喊：“陈越，这人你认识吗？挨家挨户打听你。”陈越一抬眼，熟悉的身影立刻映入眼帘。是家顺！“家顺！你怎么来了！”几年未见，家顺褪去青涩，显得更加成熟了。“来看看你。“家顺环顾着陈越的美发店。店不大，却收拾的井井有条。眼前的陈越也发有女人味儿了。家顺望着陈越，痴痴地说了一句：“陈越，我们回去结婚好不好？我妈说想要抱孙子了。”陈越有些为难。“家顺，现在还不行，我把所有的钱都投在店里了。”这是他们第一次产生分歧。之后，每次家顺一提起回老家，陈越就婉拒。他们的矛盾越来越多。隔阂也在不断加深。那日午后，陈越照常招揽客人。洗头吹发，忙前忙后。一旁的家顺妒火中烧。他突然站起来，提着行李冲出店外。他讨厌眼前有点世俗的陈越。更讨厌一张口开口就是“钱钱钱”的陈越。他越走越急，任凭陈越在后面追赶……林家顺回到小镇，做了一名教师。每天上班下班按部就班。闲暇时就找好友吃酒说笑。母亲每日踩着缝纫机，“咯吱咯吱”地忙碌着。小镇里的一切似乎在变，又似乎没在变。一天，母亲终究按捺不住问家顺:“陈越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还打不打算结婚？”家顺没法回答。他离开家，又去喝酒，无意间听闻陈越以前在酒吧干过。他内心的疑虑似乎被解开。难怪，她可以给我寄那么多钱。还开了美发店。家顺的内心像灌满铅石，不断下沉……谣言愈演愈烈，成为了这个小镇里每个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母亲对家顺说:“陈越这样的女人根本不是你能驾驭的。”“妈，我相信她。”可家顺心里清楚，他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相信陈越。他决定再去找她一次，只一次。只要她肯跟他回来，前程往事一笔勾销。他再次踏上北京，找到陈越。“你肯不肯跟我回去？”“我的店刚卖了股份，等我卖了好价钱，就回去结婚。”家顺不信。他认定陈越是在找借口。他们大吵一架。家顺失望而归。几个月后，陈越回到小镇。带着一车的礼品，还有那件橱窗里的婚纱。“家顺，我们可以结婚了！”可家顺只字不提关于结婚的事。他把陈越送回家，转身就离去。陈越还想说些什么，家顺的背影却越来越远。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彼时却像隔了层薄纱。很近，似乎又很远。在这个封闭的小镇，只有陈越成为了一个“局外人”。她不知道，林家顺其实已有女友。即将谈婚论嫁。所有的人都瞒着她，直到她来到家顺家。房间里，是家顺母子，还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她们其乐融融，谈笑风声。像是一家人。陈越呆在门口，说不出话。林家顺躲闪的眼神出卖了他。也将陈越的心伤得稀碎。夜晚，躺在床上的陈越突然干呕起来。“姐姐，你怎么了？”“可能是有孩子了。”原本，这是陈越打算给家顺的一个惊喜。只是，再没只是了。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失了神。可能，她真的要和家顺告别了。陈越再次找到家顺，穿着那件洁白的婚纱。“曾经我以为我是为爱牺牲青春的好女孩。我给人洗头，修指甲。甚至到夜总会端盘子。他们也许在心里看不起我，却从没在表面侮辱我。而你和你妈，却让我成为全镇的笑话。”“对不起，陈越。”他愧疚。无奈。懦弱。自私。他相信陈越是干净的。心里也一直爱着他。可他无法面对内心的桎梏。小镇的流言。女强男弱的事实。妈妈的哀求。都像一把枷锁牢牢卡着他。他只能退，不停地往后退。退到小镇人里的认知里。退到自以为是的自尊里。林家顺不再说话。两人相顾无言。陈越不再坚持，她终于明白，他们再也回不去了。良久，她站起身来，提着裙摆跑了出去……陈越决定回北京。她打掉了和家顺的孩子——才3个月大的小生命。独自踏上开往北京的火车。这是陈越第二次离开小镇。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小镇里的人和事，都将消失在记忆里。火车“轰隆隆”地行驶着。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隧道，在黑暗与光明之间不断交替。生命的终点站在哪，谁也无法知晓。但于陈越，她更有底气直面自己的人生。被迫的选择。爱人的放弃。都让陈越磨砺了心智，成为她的护身甲。正如行驶的火车，在穿过黑暗后，终会迎来光明。参考资料：电视电影《绝对隐私——陈越的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