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东麓国道旁,甘肃民勤西汉古武威郡、武威县、宣武县、休屠县广袤的土地上,有一座黛青色的土石神山——苏武山。苏武山孤高独处,苍青厚重,恰似一位前贤仙哲。我们站在山下的沃野上仰望,伟岸、坚贞、睿智、博大、慈祥、深邃等赞美之词,倏然间充盈于胸膺,让人感叹万千。
野鸽子墩芨芨草蒙泉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苏武山势不峥嵘,石不嶙峋,洞不纳云,草是沙眉土眼的骆驼草,树是灰皮小叶的胡杨沙枣树,只是因为有了苏武牧羊的故事,山下便茂盛地繁衍出了一片灿烂耀眼的苏武文化。
苏武山顶上,有一个巨大的土质高墩。有两个名字,一个名字叫苏子岩,是苏武思乡心切之时,登临眺望长安的立脚之台。因属神工鬼斧有感于苏公忠义而作,形状自然与人为的建筑严重相左,所以上大下小。后来,瑶池王母同情苏武忠烈苦寂,就派遣一批仙女化作野鸽子下凡与苏武做伴,排遣苏公百结的思绪乡愁,随缘化解苏子烦恼苦闷。可惜苏武忠义填膺,无暇他顾,不解王母美意,错失良缘。王母怪罪仙子们不善来事,罚她们永留漠北。仙姑们自叹命苦,闲暇时就栖息在苏子岩上“孤独”“孤独”地相互埋怨,或者就唉声叹息:“姑——苦”“姑——苦”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婉约动人。“野鸽子墩”因此得名。
再后来,玉皇大帝也知道了苏武的忠贞节操,关心了一下他在漠北的生活,吹下一口仙气来,把苏武使节上褪下来的毛穗子化作了无节芨芨草,让苏武锥绱脱了帮底的靴子,缀补烂了襟袖的衣衫。无节芨芨草不是凡人用的俗物,可遇不可求,只有在苏武山长期留住的智者长老才有缘碰到它。如果用它锥了鞋缀了衣,则百病消散,浑身轻松,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狼虫虎豹鬼魅盗贼,不敢近身……有后生出门远行,便向长老们讨借,用以轻身护体。
苏武山下有一块神奇的红土地,红土地上有一眼奇特的神泉——蒙泉,相传与大地湾羲皇故里的龙井一脉相通。泉眼并不常有水,而且游走不定,所以又叫鬼井子,如果你心怀杂念刻意找它,千寻万觅,踏破铁鞋终不可得。只有忠义之人在最为急需时,便泠泠然现出一洼琼浆玉液来。苏公因长期饮此神水,年近百岁时,仍童颜鹤发,伶牙俐齿,能讲好几个民族与国家的语言,以典属国身份,进行着频繁的外事活动和民族宗教工作。时至今日,有志于外国语学习的大中小学生,常常捧着书本诵读于山下的红土地上,希望能碰到蒙泉。好多中学生因此考入了外国语学院。但是,他们拒绝透露是否碰到过蒙泉。
虽然蒙泉神踪诡秘,不好寻访,苏武山下的苏山书院,民勤一中、民勤四中却代不乏人,俊才蔚起。从前清山长卢生薰、谢葆澍,到现在南开大学的孙致远教授,无不使“天下有民勤人”、“河西高考状元县”的美誉,平添了几多历史的厚度和文化的份量。
千百年来,游走不定的蒙泉、神出鬼没的无节芨芨草,一直是苏武山下农牧民毕生的精神向往和奋斗目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教义,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形成了人勇知义、勤奋耐劳、敦厚朴实、坚韧不拔、爱国爱家的民风民俗。
羊路乡苏武乡花儿园
苏武山下,有2个半农半牧、亦粮亦果的行*区划,叫苏武乡、羊路乡。羊路,苏武牧羊之路。苏武乡、羊路乡有几个行*村的名字也与苏武牧羊密切相关,如邓岔、许岔、苏山、龙潭、蒲秧。苏武山下所种之瓜是从西域引进的金太阳蜜瓜和银月亮蜜瓜,享誉海内外。这里红土地上摘食着鬼果子(—种结黑色浆果的牧草)长成的红嘴红蹄大绵羊和乌嘴乌蹄大绵羊,肉味鲜嫩,不腥不腻,成为西部名吃。据说这两种大绵羊的先祖就是苏武放牧过的神羝王子,而先祖母则是从丝绸之路的西站——骊革干(古罗马)远道迎娶回来的骊革干咪羊公主。
距苏武乡、羊路乡不远,有一个牧业乡叫花儿园。花儿园是苏武的匈奴妻室匈奴右贤王的掌上明珠红嫒公主的梅花鹿牧场。牧场的中心是腾格里海子休屠泽,海子四周长满了稀世奇葩——香妹草,不但是上好的牧草,而且是名贵的妇科良药。
苏武在红嫒公主的关爱下,在花儿园安了家,过上了太平日子。苏武从此汉冠儒服,整日给匈奴后生和丝路商人教习汉语汉医,医治各色人种疑难杂病,翻译丝路各族各国语言,不再早起晚归去牧放羝羊。红嫒则穿一袭黑色豹皮战袍,骑一匹枣红色天马,放牧牛羊,弯弓射雕,拉网搜狐,仗义接济穷途商旅,行侠诛杀丝路强贼。转眼8年过去了,他们已生育了两男—女三个可爱的孩子,日子幸福美满。腾格里海子休屠泽方圆数千里,到处传颂着苏武红嫒夫妇行侠仗义的故事。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苏武捕得了—只落脚于腾格里海子的上林大雁,给汉室捎去书信。汉室得知苏武尚在人世,就派使者营救。汉使为完成皇上使命,只将苏武秘密接到了长安。红嫒公主悲愤欲绝,遥望长安,流泪悲鸣,最后化作了一个奇异的动物——骆驼,隐身于红嫒山(今名红崖山)。变成骆驼后的红嫒公主,自愿给丝路商旅充当脚力,希望他们能替她打听到苏武的情况。至今,民间还有—则启蒙谜语“山里来了个豹子,穿着—身套子”(套子:棉衣棉被内填装的毛棉保温材料),说的就是“骆驼”。
今天的花儿园,虽没有了美丽的梅花鹿和迷人的腾格里海子,但苏武山下的各族人民却联手修建了一座在亚洲首屈—指的沙漠水库——红崖山水库,浇出了万顷良田。
苏武山葡萄庄园
站在苏子岩上极目四望,阡陌纵横的庄稼地里,有—片气势不凡的园圃,特别醒目,那就是苏武山葡萄庄园。置身林荫大道,满眼苍翠欲滴。缀满篱架的葡萄,红的绿的,金的银的,乌亮的,透明的……令人眼花缭乱。摘—颗拈拭入口,甜香酸爽,沁人心脾,贯通五脏六腑,滋润三焦丹田,细品慢赏,如沐仙乐雅音,忘乎己身所在。穿过一层层防护林带,跨过一道道输水小溪,钻过一排排葡萄篱架,山庄庄主又把你引入了葡萄榨汁厂和葡萄酒厂。工厂和葡萄园迥然不同的风格,让人想起一句诗情画意的美文“村庄里的都市”。苏武山葡萄庄园与香港梁氏集团联姻,生产闻名全球的“当然”系列葡萄美酒。资源开发,如鱼得水,如虎添翼。高科技支持下的厂房设备,现代理念的厂区设计,银光闪烁的巨型液仓,高耸入云的钢铁吊塔,处处向人们显示着都市气息。一边是幽静恬雅的葡萄园,一边是气势恢弘的大工厂,就这样巧妙地熔于一炉,“海市”着两千年前丝路重镇武威郡“人烟扑地桑柘稠”的繁荣昌盛,“蜃楼”着“醉卧沙场君莫笑”的酣畅淋漓。在葡萄美酒浸润的醉眼里,“汉中郎将苏武牧羝处”的碑碣,分明就是苏武手仗的使节,即使褪尽了毛发肌肤,也永不改色。“劝君更尽一杯酒”,喝下去的是故乡亲人的牵挂,壮起来的是中华民族的脊梁。
苏公祠苏武庙
苏武山上苏武庙,展建于明永乐7年,庙内塑苏公官身端坐神像,刻《苏武山铭》曰:“高山仰止,勒石俨然,上多美景,下多飞泉。名花勃勃,芳草绵绵。古祠高树,*河盘旋,吞毡啮雪,皓首苍颜。羊归陇上,雁断云边,持旄节而不遗,叹帛书之难传。回日原非甲帐,去时乃是丁年。老骨浸胡月,孤忠吊南天。白亭留芳名,麟阁表云烟。一生事业,谁敢争先。”此铭刚好字,亦称《百字铭》。《百字铭》外,殿堂之上,碑牌相望,赋辞甚多。如《苏武赋》、《吊苏武》、《牧羊泽赋》等,至于楹联亭对,则数以百计。抒写苏武的有:十九年身老羊群,杖节不遗胸腹事;三千里鸿雁传书,生来就是汉廷臣。又曰:三千里持节孤臣,雪窖冰天,半世归来赢属国;十九年托身异域,韦鞴毳幕,几人到此悔封侯。抒写蒙泉的有:塞北箕星,何如蒙泉多云气;河西井宿,恰似乾郊课苍溟。又曰:湖光明镜,春情依依柳丝系;山色朝霞,秋思渺渺寒鸭招……游人至此,往往抄录拓制,吟诵咏唱。苏武英名,因之永垂不朽;苏武忠魂,得此日月同辉。
时光流到21世纪,当和平与发展成为当今世界两大主题的时候,中共民勤县委统战部多方筹资.64万元,重修苏武庙,再造苏公祠,弘扬民族团结光荣传统,凝聚华夏儿女四海归心,促进伟大祖国和平统一。重修的苏武庙人文生态公园由三大主体建筑构成:苏武庙、龙王宫、道教干部学院。
苏武庙正殿为真武大殿,彩塑真武帝君造型,神色肃穆安祥,仪态端庄沉稳。陪殿彩塑苏武曲属国官身像。瞻仰苏武爷神像,让人坚信,民族矛盾一定能化解,祖国统一指日可待,世界大同幸福安康的好日子为期不远。龙王宫内的龙王塑像和九龙壁画,气势雄宏,水波浩淼,孕育万物的生命之水气象万千,扑面而来,让枯渴的心田绿洲暗生几多淋浴久旱甘霖的滋润。道教干部学院,正上方是集会的大礼堂,素色塑造太上老君的神像,老子感天应地,超凡洒脱,替天行道,教谕众生,功德无量而不自矜,和霭可亲,而又高不可攀。两侧的讲经堂和养心殿一色玄乌,营造出一种玄妙无比的哲学氛围。进入道教干部培训学院的游人,立刻产生一种灵魂被净化、身心受洗礼的新生轮回之感。从里面出来的人无不心生善想,意存仁爱,致力追寻天人和谐的生命真谛。
苏武庙后院,有香房多间,其中最大的一间,是仿匈奴医官的手术室而建造的。相传苏武拒绝投降自刎将死,单于便命人在这样的手术室内花了二九十八天时间,救活了他。这间香房,可地造一个方形大土炕,上铺麦草胶泥炕面,下垫素坯泥脚,中燃羝羊、跑牛、儿驼、叫驴的干燥粪蛋儿,内部添加百花千卉,再经香妹草点化燃烬,取半密封状态。等炕面加热均匀后,置伤病者于其上,长时间恒温烫熨,火针穿刺,同时内服外用红嫒回春杞枣茶为主的草药汤汁和苏武魂系列药酒、苁阳酒、锁阳清酒、腾格里美酒,以取水火相济、求阴补阳之功,不出一九二九,最多四九五九,便血脉经络全线畅达,五脏六腑阴阳平衡,通体舒泰,痊愈康复。现代医学认为,这一疗法,集红外线照射、药物熏蒸、推拿按摩、针灸沐浴等理疗化疗为一体,达到了相当高的医学水平。香房建成后的数百年间,许多气血不活、脾虚胃寒、风湿内侵、生猛伤身、实热郁积、跌打损伤、恶疮肿毒、皮肤杂病、妇人带下、男子痔疮、阴冷不孕、阳虚不举、口眼歪斜、半身不遂等伤病患者,在这里感受苏武忠义,接受理化治疗,获得了健康和幸福。
苏武庙外的山脚下,有—个大地窖,巨石固砌,阴森恐怖,相传是单于囚禁苏武、派李陵等劝降的地方。但飞天仙鼠、钻地神鼹、忠义天狗,却受命于玉皇大帝,日夜守护苏武。苏武渴了,仙鼠神鼹就将瑞雪甘霖、百草果实送到窖内;饿了,忠义天狗就将猎物嚼碎了哺给苏武。这样苏武的肠胃肝胆就具备了消化毛皮骨头、野果草籽的功能。而这些,当然是匈奴单于和大汉天子所无法获知的,于是就有了苏武饮雪吞毡的民间传奇。
单于很会折磨人,他让苏武牧羊,不但要选与世隔绝的北海,即白海白亭海,民勤人念白为北,而且给这个血气方刚的大汉男人划拨了一群老羝羊,戏说“羝乳乃得归”,公羊生了羊羔下了奶,你就回去,戏谑嘲讽,以为苏武必然忧愤绝望而死,无法完成亲善使命,永无回归之日。然而,天道公允,玉帝继续让飞天仙鼠、钻地神鼹、忠义天狗下凡,相随相助。漫漫十九年北海牧羝,苏武饿了就掘取鼹鼠粮仓充饥,渴了便跟着天狗寻找蒙泉。据说,位于红柳园狼刨泉山上的那眼神泉,就是天狗为苏武刨出,供人羊解渴的蒙泉之一。天狗就是狼,天即天然,大自然。狼是狗的外甥,是山神爷,蒙古人、民勤人都不管狼叫狼,而管狼叫天狗或掌山爷,并且有吃饭时不能说“狼”字的禁忌。羊、狼、人能够和平共处,天人合一,繁荣昌盛,自然永享太平。更有意思的是,红柳园狼刨泉山脚下的两个行*村,至今仍然叫作“合盛”、“永宁”,很是耐人寻味。而这正好曲折地反映了古代苏武和当今世界各族人民,对博爱、自由、和平、幸福及和谐发展的不懈追求。
一种精神,一旦成了文化,便对人产生不可抗拒的感召力和约束力。年后的今天,苏武山脚下的民勤县,好多特产商品和铺面字号便冠以苏武的英名,走南闯北——苏武魂系列酒、苏武羊羔肉、苏武羊羔居、苏山神羊蛋、苏山咪羊乳、苏武山金太阳蜜瓜、苏武山银月亮蜜瓜、苏山鞋秀、牧羊牌针织品、苏山地毯、腾龙瓜籽、腾格里蒙泉水、红嫒回春杞枣茶、苏山雪高筋质小麦精粉、遥望苏山、苏山印刷社、苏山诗社、苏武文化丛书……数不胜数。而生活在苏武山一带的人们,也以勤朴坚韧,尚学求真而闻名。
面对苏武迎风仗节眺望长安的塑像,我们越发觉得苏武庙的重要。要不然,世世代代生活在苏武山下的苏武的匈奴儿孙、金日石单的家属亲眷、李陵的后裔子嗣、潴野泽的沙井土著们便会产生许许多多无天无地、无根无源的困惑和失落。
苏武庙道长说,有一段时间,他寝食不安,整日在山上山下徘徊枯坐。一天清晨,忽然发现,山下一片水草茂盛之处,紫气瑞霭,团团如盖。嘿,蒙泉!于是他将“重修苏武庙、建设苏武山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规划报了上去。不久,道教协会的井打开了,山地绿化开始了,飘逝了的荒漠胡杨、湖沼沙枣、河曲水柳、雅丹白茨、戈壁红柳、沙漠迎春陆续到位,各得其所,参参差差安家落户了。大漠风魔遇见这些仙风道骨的植物,蜷伏隐匿了;沙尘暴路过丛棘,激起龙吟虎啸般怒吼,不战自退。善男信女们相信,这些林木,一定是受了蒙泉神水才成活保存下来的;而这井肯定是蒙泉,要不,为什么数九寒天会冒热气?
山上山下,桃红柳绿之处,葡萄架底下,到处是各族情侣、各国游人,或坐或卧,怡然自乐。当年壮士们在边关沙场蘸着血雨腥风写成的千古绝唱,让他们用电声乐器一加工,变成了优美的田园牧歌,一遍一遍地欣赏着。年,巴莫京(巴黎、莫斯科、北京)汽车拉力赛途径苏武山,来自世界各地的车手,在这里作短暂停留,盛赞苏武忠肝义胆,讴歌苏武和平使节。苏武英名又—次随时代宝马,一路撒向爱好和平的人们的心田里,让和平、发展的种子在全世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也许,崇尚忠义、向往和平在各国人民的心目中形成了空前的一致;也许,苏武山下的小麦玉米、金银蜜瓜和葡萄美酒,还有苏武山系列羊肉产品吸引了八方客商;也许,人们对石羊河流域的生态给予了强烈